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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2007年12月15日晚上6時30分梵音劇社第四版戀愛的犀牛已經整整九個月過去了，一直沒有寫馬路的人物分析，每每提筆總是懸而不決，感覺整個排練就像是經歷了一場大夢。疲憊不堪，努力回憶，又無從提起

    9個月之后，借傾城圓滿成功之際，我重提犀牛，完成我欠下的，遲遲未完成的馬路的角色分析。

    首先我們來看看馬路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一個20多歲，很可能是26－28歲的男人。為什么是26-28呢？他在遇見明明之前麻木，但是又對生活的狀態充滿了懷疑的憂心忡忡，所以我覺得是已經過了25歲，開始結束揮霍青春的日子，開始考慮自己現實中的一無所有。為什么沒過28呢？因為他的擔心還沒有一個成型的，系統的解決辦法，換句話說，他沒有足夠的社會經驗。

    馬路是一個動物園的犀牛飼養員。這一點因素很關鍵，為什么？按照馬路的話說，犀牛圖拉是他唯一的朋友，是他唯一所擁有的東西。馬路你傻逼吧，圖拉比你值錢大發了，憑什么說他是你的啊，你叫他他搭理你么？從這點看，馬路是一個有點小小虛榮心又不愿承認的人，而他之前的生活，完全是建筑在圖拉這只不屬于他的犀牛和他虛榮心中與圖拉根本無從談起的感情的。但是一旦虛榮被揭穿，而且是以一種赤裸裸的方式，他會崩潰，而且馬路這樣一個大齡社會男青年，身體條件處于巔峰狀態，又遇見一嚴重近視的犀牛，用把刀把它宰了也是很有可能辦到的，之后可能還會有系列破壞這個暫且不談。總之，馬路的破壞力很強。

    馬路的童年。馬路的媽媽很可能是有幾分姿色的辦公職員，年輕的時候特向往小資生活，lv包加藍山咖啡加公寓。但是馬路他爸應該是個酸書生或者窮藍領，還是特悶，一屁擠不出三響的那種，對生活缺乏熱情，缺乏情調，有輕度抑郁。于是馬媽媽在馬路剛記事的時候跟一個臺灣農村的滿臉橫肉和油亮開著沒上牌子的大奔暴發戶跑了，把這爺倆留下了。馬爸爸從此更加一蹶不振，單位領導看見他眼皮子耷拉著都像看見祟神似的繞著跑，廠里或者學校提拔中層干部或者職稱評比自然是沒馬爸爸什么事。馬爸爸不抽煙，不喝酒，就成天呆在家里關著燈看電視，或者在深夜的時候，馬爸爸關著的房門里偶爾會傳來哭聲把小馬路驚醒。馬路記事起就跟爸爸看電視，看些廣告和電視劇什么的，沒怎么跟爸爸說過話。馬路小學到高中成績一直不太好，有時候會不及格，語文是他的弱項。馬路其實特喜歡詩歌，尤其是普希金的詩，很多詩他讀著讀著就哭了，但是他并不明白這首詩究竟是怎么回事。馬路初中的時候有一個同桌，忘了叫什么名字了，但是馬路對她的白色襪子記憶深刻。馬路很喜歡這個同桌，偷偷寫了首詩給她，后來她看見了，高聲把這首“詩”（我們說過馬路語文不好嘛）念給全班同學，聽完大家笑的前仰后合。后來馬路換了座位，再沒和這個女孩子說過一句話，也再沒動筆寫過詩，那本綠皮的普希金詩選他還是放在枕頭下面，里面的詩他不懂，但他看了還是會哭。

    馬爸爸是個落魄文化青年，至少應該有中專文憑了，但小馬路的學業他不管。小馬路不是個聰明的孩子，他很用功，但成績不好，有時候拿著2分的組詞或者造句卷子回來找馬爸爸簽字，馬爸爸也不批評他小馬路自己嘴一扁就哭了（我們說了小馬路是個挺要強還有點小小虛榮心的好孩子），馬爸爸也不說話，在卷子上簽了字，摸摸小馬路的毛茸茸的腦袋，勉強擠出個并不安慰的笑容。所以馬路沒有考上重點初中，重點高中，最后沒考上大學。但是他在高中遇見了這么兩個人：黑子，大仙。

    嚴格的說，黑子不是馬路在高中才認識的，大仙才是。黑子小的時候跟馬路家住一個單元，那時候特喜歡組織小朋友們欺負馬路，因為馬路悶悶的，看起來好欺負，但是馬路并不如此。馬路不會打架，打了那么多回合，早上打中午回家吃完飯下午打傍晚吃完飯晚上打，卻總是打不過這些孩子。但是馬路還就是硬骨頭，打扒了也不服，也不叫囂也不哭，爬起來接著被打趴下。那個時候小馬路有時候一個人抱著腿坐在路邊朝腿上的破口子吹氣，因為小馬路不是超人，被人打破了肯定要疼的，疼了也不哭，就是看見穿職業裝的阿姨他會抱著腿“嗚嗚”地哭，因為他對媽媽剩下的唯一印象就是她那套職業裝上打印機油墨的味道。

    扯遠了，所以馬路跟黑子算是打小起就認識了，黑子對于馬路倔強到死的性格也是深惡痛絕。大仙家里是開煤礦的，特有錢，自己不好好學習，自己在外邊瞎混的那路人，黑子是跟他混的，后來大仙惹了大禍，家里人出錢解決了，也跟他斷了關系，從此大仙沒錢了。

    高中畢業之后，馬路上了三個月夜校，找了一份動物園飼養犀牛的活，工資不高，活也挺臟挺辛苦，但馬路挺高興，用自己第一個月工資給馬爸爸買了件毛衣。后來馬爸爸上吊自殺的時候穿的就是馬路送的這件毛衣。

    大仙和黑子則是到處混，有時候接幾個裝修的零活，晚上去馬路家打牌，或者去酒吧物色喝得醉醺醺的女孩子帶去開房。

    總之，馬路在遇到明明之前的生活一塌糊涂。

    后來馬路遇見了明明，一個穿著職業裝，身上有復印機的味道愛嚼檸檬味口香糖的鄰居女秘書。

    我不是說馬路有嚴重的戀母情節，他只是覺得職業裝上面的復印機味能帶給他安全感，他從未有機會體會到的安全感。

    然后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馬路愛上了明明，明明不愛馬路，明明愛一個虛里冒套的窮酸畫家，文藝青年陳飛。馬路終于明白了普希金詩里的感覺是什么－－－愛情。然后他帶著滿心的希望和熱情去接觸明明，面對她的冷嘲熱諷，她的不屑一顧，她對陳飛赤裸的愛情，他都忍了，像一個男人一樣的忍了，好樣的！馬路！在追求愛情的道路上我們需要有這種氣節！

    于是就是無數次的示好，受挫，示好，再受挫。當然，除了一首詩除外，這是馬路的第二首詩，也是他的最后一首詩：一切白的東西和你相比，都成了黑墨水而自慚形穢，一切無知的鳥獸因為說不出你的名字，而羞愧萬分……后面還沒寫完，但是明明喜歡，喜歡馬路的詩。

    直到陳飛生日那天。明明，我是不是在做夢？明明，我到底是不是在做夢？你送給我禮物了，是個錢包？有新鮮的皮子的味道！雖然這不是我的生日，但你說我哪天生我就是哪天生。然后理所應當的，二人喝酒慶祝，做愛，馬路第一次覺得，自己戀愛了。

    于是第二天馬路很早起床，憐愛的吻了吻熟睡中的明明，自己日思夜想的明明，他心愛的，他的明明。哼著歌到樓下買了油條，熱好了牛奶，還第一次自己煎了個奇形怪狀的雞蛋。然后興奮的叫醒明明。

    之后的事情我們又知道了，明明死不承認，馬路你丫一流氓吧，別把誰都他媽跟你扯上關系。

    后來馬路跟明明又睡過幾次，皆以死不賴賬收場。

    哦，突然想起忘了一個人，牙刷。

    牙刷是在馬路他們三缺一的時候闖進來推銷牙刷的，被大仙黑子涮了一頓。不過牙刷好歹也是久在市面上混的人了，油嘴滑舌最有一套，可沒想到碰上馬路這么個釘子戶，就一個數學問題與他展開了深入分析和討論。最后以牙刷蹲在墻角哭了了事。

    后來牙刷為了給馬路治病，找來紅紅莉莉，效果如何談不上。

    接著說馬路和明明

    我們的馬路也是有尊嚴的！好歹是一老爺們，這么甩來甩去的，這怎么能行呢？所以我們有虛榮心的馬路就去找明明了，得知明明根本把他當陳飛了，那天是陳飛生日，陳飛丫一個人跑美國去了，明明不是喝大了要不就是空虛了，跟馬路發生關系了。

    馬路突然明白了，自己以為他第一次戀愛開始的夜晚，其實自己傻逼呵呵的被戴了一定碩大無朋的綠帽子。

    唉，馬路啊，哥們我其實挺理解你的。你說這事估計一萬個人一輩子也遇不見一次吧，這事我知道你氣瘋了，擱誰身上誰能受得了啊，何況你又為了明明忍了那么多，你就自己吞了這口氣算了，你怎么著，還能找陳飛算賬去不成？哦你去過了，被打的稀碎就回來了。那你怎么辦啊，現在明明又傍大款成為一職業高級妓女，為了攢錢去美國找陳飛。你怎么辦，你要有錢，有錢最快的方法是什么？奮斗里說了：買彩票！

    沒想到還真讓你中了五百萬，你丫樂的屁顛的跑去把錢給明明，說你要給她幸福，你知道她要的是什么幸福么你就給說要她幸福，你丫傻逼吧。為這事我特地去百度一搜：比馬路更傻比的人，結果顯示：“沒有找到比馬路更傻逼的人”。

    結果怎么樣，明明要走了，你怎么辦？你學車學外語學電腦，你又掙了五百萬你覺得自己是圣人了是不，你覺得你為了明明做了那么多努力她就有義務珍惜你疼你愛你不去找陳飛了是不？要不怎么說你是一傻逼呢。

    好，接下來怎么辦，馬路不是個聰明孩子，但從小跟人打架很明白暴力元規則的道理，直接把明明一綁，抗了就走。你想獻給明明你能給的一切，但她不接受，你對她的一切溫柔啊關心啊體貼啊都不如一個虐她的陳飛。你能給的所有東西都給明明了，不對，還有一樣－－圖拉的心。

    馬路小伙子很有力氣，就把圖拉殺了，把圖拉的心獻給明明了。明明看著就嚇哭了。馬路也哭了。最后是沒有結局的，個人猜測馬路是把明明放了，完成了那首詩，穿著他送給馬爸爸的毛衣，在圖拉的尸體邊自殺了，手里還捏著他的第二首，也是最后一首詩：“一切白的東西和你相比，都成了黑墨水而自慚形穢；一切無知的鳥獸因為說不出你的名字而羞愧萬分；一切路口的警察亮起綠燈讓你順利同行，一切指南針為我指出你的方位；你是不留痕跡的風，你是輕輕掠過我身體的風，你是不留行蹤的風，你是無時不在無處不在的風。

    然后我們的馬路就隨著這陣風，結束了他的故事。

馬路你直到最后也沒說出你恨明明，但是我替你說了，你應該恨她，恨她的自私她的乖戾她的不知自重她對你不知珍惜。馬路你是應該恨她的，誰讓你選擇去愛她。

    馬路我恨你，因為你把我變成了跟你一樣的人。